野蔌山蔬次第尝,菊花脑嫩笋丝长。

Alphonse 2025年4月11日 38

菊花脑这种带着独特清香的野菜,在江南人的餐桌上已经飘香了数百年。它的栽培历史可以追溯到明代,当时南京城外的农户发现这种野生菊科植物嫩叶鲜美,便开始在菜园边角专门种植。清代《随园食单》中袁枚就曾提到"金陵人善治菊羹",指的就是用菊花脑做的汤羹。到了民国时期,南京城内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会种上一丛菊花脑,它那顽强的生命力让主妇们随时可以掐一把嫩叶下锅,因此也得了个"穷人家的救命菜"的绰号。

关于菊花脑的趣闻轶事在南京坊间流传甚广。最有趣的是民国时期的一个传说:有位富商得了怪病,食欲全无,家里的厨子换了好几茬都不见效。后来一位老仆用菊花脑嫩叶煮了碗清汤,富商竟然胃口大开,从此这道"菊花脑醒胃汤"就在富商家成了定例。还有一则趣事说,上世纪六十年代物资紧张时期,有对新人结婚,宾客送的贺礼竟然都是一把把新鲜的菊花脑,这在当时可算是最实在的礼物了。著名作家叶兆言在《南京野菜》中还写过,他小时候每到春天,邻居们就会互相赠送自家种的菊花脑,这种朴实的邻里情谊让野菜也多了几分温情。

菊花脑的吃法随着时代发展也在不断创新。除了传统的蛋花汤,现在南京一些老字号餐馆还开发出了菊花脑拌香干、菊花脑猪肉馅饺子等新吃法。在溧水区,有人尝试将菊花脑嫩叶晒干制茶,泡出来的茶汤清澈透亮,带着淡淡的菊香。更有意思的是,南京农业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,菊花脑含有丰富的黄酮类化合物和维生素,具有很好的抗氧化作用,这让传统的野菜摇身一变成了"保健菜"。每年清明前后,南京的菜市场里总能看到成捆的菊花脑,主妇们精挑细选时要看叶片是否鲜嫩,闻起来有没有清香,这份挑剔足见南京人对这种野菜的钟爱。

如今,虽然生活条件改善了,但南京人吃菊花脑的传统依然延续着。不少老南京人搬家时总要带上几株菊花脑的根,在新家的阳台上继续种植。这种朴实的野菜已经超越了单纯的食材意义,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、维系乡土记忆的纽带。每年春天,当第一茬菊花脑嫩芽冒出时,总能让南京人想起那句老话:"三天不吃菊花脑,做人都没味道。"这份执着,或许正是对传统最温暖的坚守。

相关阅读

滑似泥鳅、嫩如豆腐的木耳菜。

木耳菜,学名落葵,又名"豆腐菜""皇宫菜",因其滑嫩如脂的口感得名。这种原产热带的绿叶菜早在明代《救荒本草》就有记载,郑成功收复台湾时推广种植,故有"皇宫菜"美称。富含胶质与维生素,夏食可清热解暑,民谚"夏吃木耳菜,不用把药抓"道出其养生之效。清炒、煮汤、涮火锅皆宜,汪曾祺曾喻其"如吞温柔的云"。易栽易活,是连新手都能种好的"懒人菜",承载着从宫廷到民间的饮食智慧。

菰笋初生泥淖中,冰肌玉质出玲珑。

茭白,这江南水乡的"美人腿",原是被黑粉菌感染的菰草茎秆,却因祸得福成就千年美味。从《周礼》记载的菰米到宋代"江南三鲜",它完成了从谷物到蔬菜的华丽转身。苏东坡曾误认其为玉簪新笋,袁枚赞其"现采现烹"方得真味。油焖、清炒、烧肉皆宜,水润清甜中藏着"听茭""三更采"等古老智慧。这洁白如玉的时令鲜物,既是文人笔下的风雅,更是江南人家最亲切的餐桌记忆。

莫嫌曲麻滋味苦,咽下艰辛岁月长。

曲麻菜,又名苦苣菜、苣荬菜,是菊科常见野菜,叶片锯齿状,开黄花。自古便是救荒食材,《救荒本草》载其食用方法。抗战时期曾为红军重要补给。文人汪曾祺赞其"苦得清冽",齐白石因少时贫苦拒画此物。民间有"三月曲麻四月蒿"的采摘要诀,慈禧"苦尽甘来羹"的轶事更添趣味。这苦味野菜承载着中国人的生存智慧与文化记忆。

风吹榆钱落如雨,绕林绕屋来复去。

榆钱是榆树的翅果,形似铜钱,谐音"余钱",寓意吉祥。自古被写入《诗经》《救荒本草》,是北方春季传统野菜,饥荒年代曾为"救命粮"。其味清甜,可蒸食、煮粥、摊饼,如榆钱饭、榆钱窝头等。农谚"榆钱黄,种谷忙"以它为物候标志,诗词"风吹榆钱落如雨"描绘其翩跹姿态。民间有"榆钱粘衣,穷人穿貂"的幽默,更流传朱元璋"珍珠翡翠汤"的典故。这抹春日的青绿,承载着农耕文化的生存智慧与乡土情怀。

假苏(荆芥)芳烈,能通神明,辟邪恶气。

荆芥(猫薄荷)是唇形科芳香草本,药食两用且能令猫咪兴奋。与常被混淆的罗勒相比,荆芥叶片狭长带锯齿,散发薄荷般清凉香,耐寒抗旱;罗勒叶宽厚油亮,具浓郁甜香,喜温暖环境。河南人爱用荆芥拌凉面,而罗勒是西餐青酱主角。虽同科不同属,却因方言误称结下奇妙缘分,展现"一草一世界"的植物趣味。

大头菜,是个宝,荒年能顶半年饱。

大头菜,根用芥菜,自古就是中国百姓的重要食材。诸葛亮曾推广种植,川人至今称诸葛菜。宁波做法:大头菜切块炒软,加生抽、老抽、黄糖调味,下年糕焖煮至软糯。川渝地区则与腊肉、辣椒同炒,麻辣鲜香。云南彝族蘸蜂蜜生食,甜辣交融。其耐储存、易腌制的特性,成就了各地独特风味,既是救荒粮食,更是承载乡愁的美味记忆。